戊戌变法,及其以后的中国近代社会变革运动,在很大程度上,是中国人在面对外部世界压力作出的反应而出现的。梁启超在《变法通议·论不变法之害》中说:“中国自古一统,环列皆小蛮夷,但虞内忧,不患外侮,故防弊之意多,而兴利之意少,怀安之念重,而虑危之念轻……使能闭关画界,永绝外敌,终古为独立之国,则墨守斯法,世世仍之,稍加整顿,未尝不足以治天下。而无如其忽与泰西诸国相遇也。”
“国与国比较,而强弱见”。一向唯我独尊的中国,逐渐步入弱者、贫者、劣者的行列,面临着“为天行大圈所淘汰”的威胁。于是,在中国,就渐渐萌生向被视为强者、富者、优者的西方学习的愿望,产生打破封闭循环传统,开始了变法维新。在史学领域,作为政治鼓动家的梁启超,于1902年,在 《 新 民 丛 报 》上发 表长文《 新 史 学 》。他提出“二十四史非史也,二十四姓之家谱而已。”几近全盘否定旧史学。他认为中国的旧史学维护专制统治,是愚弄人民的工具,是“霸者的奴隶”。继而指出封建史学的“四弊二病”,即“一曰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家,二曰知有个人而不知有群体”,“三曰知有陈迹而不知有今务”,四曰知有事实而不知有理想”。“以上四者,实数千年史家学识之程度也。缘此四蔽,复生二病。”“其一能铺叙而不能别裁”,“其二能因袭而不能创作”。“合此六弊,其所贻读者之恶果,厥有三端,一曰难读,二曰难别择,三曰无感触。”提出历史是国家民族精神的体现,对国民的精神成长理应具有启发功能 。
梁启超指出,中国之旧史有“四弊二病”,他把旧史学与新史学相比,“前者史家不过记载事实,近世史家必说明其事实之关系,与其原因结果;前者史家,不过记述人间一二人有权力者兴亡隆替之事,虽名为史,实不过一人一家之谱牒。近世史家,必探察人间全体之运动进步,即国民全部之经历及其相互关系”,他认为中国的旧史陈陈相因,不去思考历史事件造成何种影响,不探究事物间的因果联系。尤其将人物与时代之间的主从关系颠倒过来。不明白人物只能作时代的代表,却反过来把时代作为人物的附庸。结果,旧时代的正史便成为人物传的汇集,“虽尽读全史,而曾无有足以激励其爱国之心,团结起合群之力,以应今日之时势而立于万国者”。只重政治史,简直是帝王的家谱。“呜呼,史学革命不起,则吾国遂不可救,悠悠万事,唯此为大。”只有对旧史学进行革命,才能使之成为“国民运动之资鉴”。梁氏对旧史的批评确实攻势凌厉,具有廓清摧陷之功,这是因为他的批判集中到旧史即“君史”这一根本问题,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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